白菜,在民间俗称“百姓之菜”,虽然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但唯有经过霜打后的白菜,味道才特别鲜美。“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朱门肉食无风味,只作寻常菜把供。”宋代范成大的这首《田园杂兴》就是专门盛赞冬日白菜之美味的。说这个时节的白菜甜如蜜藕,但又比蜜藕更加鲜美。大美食家苏轼赞得更夸张:“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蹯。”居然直接将白菜与羊羔、熊掌相媲美了。古人对白菜之喜爱,可见一斑。
白菜古时称“菘”。最早的记载见于三国时期的《吴录》:“陆逊催人种豆、菘。”但广泛种植应该是在唐代。食疗家孟诜就在他的《食疗本草》中有过记述:“菘菜,治消渴,和羊肉甚美。其冬月作菹,煮作羹食之,能消宿食,下气治嗽。”不但说其味美,还发现了它的食疗功效。文人雅士更是极为推崇,韩愈就是一个。唐元和元年(公元806年)后,韩愈因避谤毁,又因“日与宦者为敌”,被降职河南(洛阳)县令;其间,孟郊、卢仝等人居于洛阳,与韩愈并称“韩孟诗派”。有一年冬天,大雪飘飘,孟郊、卢仝来访,韩愈把储藏的白菜细细切丝,加汤慢炖,满满一碗好像烩银丝,配上屋外新挖出的冬笋。众人品菘尝笋,煮酒论诗,好不酣畅。韩愈更是欣然写下了“晚菘细切肥牛肚,新笋初尝嫩马蹄”的佳句盛赞“菘、笋”之美味。
刘禹锡也有诗云:“只恐鸣驺催上道,不容待得晚菘尝。”他竟然把未能吃到晚秋的菘菜当作一种遗憾。可见古人这“春初早韭,秋末晚菘”的说法,的确非妄言也。
但将“菘”称之为“白菜”者,最早应是宋代的杨万里。“新春云子滑流匙,更嚼冰蔬与雪虀,灵隐山前水精菜,近来种子到江西。”(虀,就是捣碎的菜)这首诗的题目便是《进贤初食白菜因名之以水精菜》。同是宋代的吴则礼也发出过“拟向山阳买白菜,团炉烂煮北湖羹”的感慨。看来,那时候白菜的吃法还很单一,就是放进白水里煮煮而已,却已然是赞不绝口了。
其实将白菜称为“百菜之王”的是著名国画大师齐白石。齐老不但爱吃,更爱画,其中有一幅写意的大白菜图,画面上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辣椒,并题句说:“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百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蔬之王,何也。”体现了齐老对白菜的喜爱。称白菜为“蔬之王”,绝对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