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林又被形象地比作大海的“幼儿园”。红树林生态系统是海岸生物多样化的保存地,很多海洋生物要到红树林里去产卵。
今年6月8日是第十二个“世界海洋日”和第十三个“全国海洋宣传日”,今年的活动主题是“保护红树林 保护海洋生态”。多名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保护红树林,呼唤接地气的研究,成果也不能“锁在柜子里”。
我国4家机构占据全球红树林论文排行前5名
红树林及其特殊的植物生长环境早在古代就为人们所认知。
1982年10月28日,红树林被写入了联合国通过的世界自然宪章的附件部分,全球红树林研究获得蓬勃发展。
我国红树林研究始于上世纪50年代,中间几乎停滞。70年代末,中国工程院院士、曾被戏称为在“海底种树的教授”林鹏,带领研究生,选择我国三大红树林基地——海南东寨港、广西英罗湾和福建九龙江口,分别进行了为期6年、5年和11年的定点跟踪研究。
1985年,在澳大利亚海洋研究所举行的一个国际红树林会议上,林鹏关于我国红树林生态系统的介绍赢得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这个报告纠正了国际上“中国除了台湾外没有红树林”的错误认识。
林鹏培养的首个博士、广西红树林研究中心主任范航清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全国许多单位自发地开展了红树林方面的工作,我国红树林事业因此有了长足的发展,形成了相当的规模。
“如今我国红树林研究可谓遍地开花,从事红树林研究的单位非常多。”厦门大学环境与生态学院教授王文卿举例说,每两年召开一次的中国生态学学会红树林生态专业委员会学术研讨会,参会人数急剧增加。
与此同时,我国学者发表的红树林学术论文数量急剧增加。王文卿说,全球每年发表的红树林论文里,排名前5名的机构,有4家来自中国。
由纯基础研究走向理论与开发相结合
1991年博士毕业之后,范航清毅然放弃母校厦门大学的挽留,选择了广西北海,并在此成立了我国第一个也是迄今国内唯一的红树林专门研究独立法人机构——广西红树林研究中心,开始了他的红树林研究生涯。
为了得到第一手数据,范航清每天带着一帮年轻人骑1个小时自行车,在刚刚退潮的时候赶到红树林基地,然后在满是泥泞的红树林地里钻进钻出,观察、测量、比照、采样等。
但风生水起的科研工作并没有改变红树林不断被破坏的趋势。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红树林减少20%以上,作为我国天然红树林最多的省区,截至2001年,广西天然红树林只剩下约8300公顷,系统的生态功能也明显退化。
研究了数十年,范航清意识到,生态学者不仅应该在研究领域有所建树,还有责任开创既保护生态又能维持生计的新模式——因为老百姓不可能光着屁股去保护生态。
怎样让农民自觉去保护红树林?“地埋管网红树林原位鱼类生态养殖”技术正是为这一想法而进行的科研攻关。
在范航清的科研试验林,很多直径20多厘米、高约半米的白色管子直挺在滩涂里,地下还有管道把这些管子连在一起,构成一张管网,管网里养着名贵的中华乌塘鳢。管子周围布满的小孔主要用于退潮时通气,涨潮时有些小鱼小虾通过小孔进入管子,作为中华乌塘鳢的补充食物。
经过多年努力,据初步测算,这套立体养殖系统不仅将红树林下的经济生物年产值提高20倍以上,还促进了红树林的生长及天然海洋动物的恢复。
红树林研究亟待转化成现实生产力
但王文卿说,类似的接地气研究还是不多。目前很多红树林研究还是为了发论文而发论文,没有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
王文卿直言,现在进林子下滩涂的人越来越少,不少人认为对着电脑就能出成果,现场调查工作不够。
范航清也认为,红树林生长于工作条件十分艰苦的潮间带滩涂,系统组成要素十分复杂,它要求研究人员具有献身精神,获取大量的感性认识后才可能提出较有深度的科学问题。但我国从事红树林研究工作的部分人员为“候鸟式”,缺乏红树林生态系统基础理论、系统特征、研究方法等方面的训练。
为此,范航清呼吁,为避免重复研究,应以满足国家战略需求为主要目标,建立一个权威机构规划、组织和协调全国的红树林保护和研究工作。
科技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