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正是多雨的时节,山野间绿意流淌,一朵朵一簇簇鸡枞菌宛如隐身的精灵,在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后,拱破潮湿的土壤,探出小伞似的圆润脑袋,在草丛里悄然露首展身,等待早起拾菌人的偶遇。
我的家乡在云南省昭通市永善县永兴街道,进入盛夏,雨水和乡土熟稔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久违的清新。葱绿的田野告别夜幕苏醒过来,勤劳的乡民顶着朦胧晨色,四处寻觅山野间美味的鸡枞,小心翼翼地让其慢慢脱离土壤,用缀满露水的蕉芋叶片和野草捆扎,山野间飘荡着自然的菌香,一缕缕钻进记忆的深处。
记忆如同菌丝埋根于心底,只需一场情感之雨浸润,年少时寻菌的快乐时光便会再次萌发。爬过山坡,涉过河流,穿过丛林,探寻的目光仔细搜索,生怕一不小心踩坏了隐藏在庄稼地里或草丛下的鸡枞。
当若隐若现的菌香扑鼻而至时,放慢搜索的脚步,循着香味寻去,未开放的灰白菌伞映入眼帘,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经常拾菌的人都明白挖菌不能“斩草除根”,要保留部分菌丝在菌窝里,这样以后才能再长出鸡枞,延续大自然慷慨的馈赠。
沾着泥土、带着雨露的娇嫩鸡枞,从清洗开始便自有妙法。鸡枞易吸附异味,下锅前所有步骤皆需小心翼翼,使用瓜叶或木片擦洗后,沿着鸡枞的根茎纹理将其撕成条,全程尽量减少与菜刀、砧板一类物品的接触。
洗净鸡枞后,炸、炒、蒸、煮、炖皆可成就舌尖美味。巧手的食客借助烟火的热烈,将食材的鲜美在时间的高温中酝酿,一缕缕满溢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口舌生津,有一种获取山林馈赠的愉悦涌遍全身。
鸡枞,永善人餐桌上的珍馐主角,那些作为餐桌上昔日“宠儿”的大鱼大肉被人们冷落在桌边,“山珍”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总是让人味蕾大动、意犹未尽。
又是一年菌香飘,家乡人总是惦记着身处他乡的亲人,无论相隔的距离有多远,总会给亲人捎去几瓶鸡枞油,让家乡的菌香飘到远方亲人的碗里,让亲切的关怀萦绕远方游子的心房。游子把对家乡的思念化作缕缕菌香,萦绕四季,陪伴一生。
(作者单位:云南省昭通市永善县融媒体中心)
责任编辑:王颖 谭光吉 李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