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屏南县龙潭村原本有1400多人，因为贫穷，村民大都外出务工、经商，村里只剩下100多位老人和儿童留守，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心村”。

“最初，这里是沙石路，没有一张床可以提供给外地人，也只有‘半个’小卖店。”龙潭村第一个“新村民”曾伟刚到村里时，发现残破的老屋里堆着破棉被、大量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荒得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下脚”。

要想改变“空心村”现状，人才培养是重点。屏南传统村落文创产业项目总策划师林正碌介绍，龙潭乡在启动改造之前，将一些村民送到屏南双溪安泰艺术城学习油画创作，不仅对当地村民进行“艺术扫盲”，给村里培育“文创种子”，也让他们学习如何与外界交流，为“新村民”的到来做好准备。同时，又通过“引流住村”计划，将安泰艺术城的画友引入龙潭村，让他们来这里定居创业。

就这样，村庄渐渐有了“里子”。

人来了，怎么住得下？2017年，村委将当地的房屋从村民手里租过来，再以3元/平方米的价格租给“文创移民”，租期为15年，并由村委进行修复和改造。

村落的面貌焕然一新，“面子”也有了。

几年间，这里从一片“废墟”变成了一个创业空间，每一寸土地都有了价值，“哪怕是从前的猪圈也利用了起来。”

“乡村比城市更需要阅读。”2017年8月，曾伟在这里租了一个老房子，花了20万元进行装修。当年12月，他的乡村书店在这里落地，取名为随喜书屋，在这里推广阅读。

此前，龙潭村寂寂无名，有了流量，才能让更多村里的产品销往外面的世界。曾伟除阅读、品茶、画画、把玩文创器物外，还坚持做新媒体运营，通过写文章、拍视频、做直播等途径，向外界展示这里的生活方式。半年左右，他的抖音积累了3.6万粉丝。收入很大程度上源自线上的流量。疫情期间，旅游行业受到较大冲击，他仍然通过线上卖画收入上万元。

2018年，曾伟、张小燕等拿到居住证，成为了当地的“新村民”，可以享受当地的医疗、教育等资源。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成为龙潭村的“新村民”，这里的文创产业覆盖了影视、绘画、音乐、传媒等多个领域。林正碌表示，“现在，我们不担心村民不回归，也不担心没有外来人才来。”

“池子越来越大时，对原村民回馈也就越多。”曾伟表示，刚来时，村里面平均一户酿酒还不到1坛，到去年冬至，平均一家酿酒50坛以上，甚至有些大户酿到100坛，酒也从原来的5元/斤涨到了20元/斤。“人来了，创意到了，也让传统农业增值了。”

7月19日，记者走进87岁老村民陈官展家。从前，家里做饭全靠砍柴烧火。现在，家里有了冰箱、洗衣机、电磁炉以及微波炉，再也没有刺眼的烟和扑鼻的灰了。家里的旱厕也都变成了马桶。“生活越来越好了。”

如今，这里已经有400张床位可以给外地人居住，十几家大大小小的便利店开了起来。一些“逃出”村的人又回来了，村里的原住民已经有500人，还多了200个“新村民”，“空心村”又活了起来。（见习记者赵丽梅 张艺 记者陈强）

中国青年报